昨夜雨疏风骤：李清照的惜花之叹与人生之思

昨夜疾风骤雨，我沉醉在深深的睡眠中，醒来时酒意尚未全消。心中挂念着园中的海棠，于是试着询问正在卷帘的侍女，她却回答我说海棠依旧。真的如此吗？我心中暗忖，应该是绿叶更盛，红花却已凋零了吧。

李清照，这位才情横溢的女词人，虽然流传下来的词作不过四五十首，但每一首都精妙绝伦，被后人誉为“词家一大宗”。她的这首《如梦令》，更是被天下人传颂的不朽名篇。通过描绘酒醒后询问花事的情景，她婉转而深情地表达了对花朵的怜爱和对春天的伤感。语言清新脱俗，意境深远，让人品味无穷。

词中的起首两句，初读之下可能会有些费解。既然词人酒醉后沉睡不醒，又怎会知道昨夜的风雨呢？这岂不是自相矛盾？然而，要理解这两句词，我们不能仅仅用生活中的逻辑去推断。词人的本意并非要描述一个真实的场景，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对花的无限爱惜。风雨往往是惜花诗词中常用的意象，因为花朵在风雨中凋零的景象特别容易触动人们的心弦。而“浓睡不消残酒”这句词，则是在借酒浇愁、借醉惜花的情感背景下产生的。词人因为不忍看到花朵的凋零而借酒消愁，结果醉意沉沉，一觉醒来仍有余醉未消。这种对花的深情厚意，在杜甫、韦庄等前人的诗句中也有所体现。

接下来的三、四两句，更是将惜花的心情推向了高潮。词人虽然害怕听到花落的消息，却又忍不住想向侍女询问海棠的情况。一个“试”字，生动地传达出了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。而侍女的回答“海棠依旧”，却让她感到意外和疑惑。在她看来，经过一夜的风雨摧残，海棠花应该已经凋零不堪了才对。这里的“却”字，既表达了词人对侍女回答的惊讶和不解，也暗示了她对窗外景象的推测和判断。

最后两句“知否？知否？应是绿肥红瘦。”则是词人对侍女的反诘和自我感慨。她认为侍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事，也无法理解自己对花朵的深情厚意。而她自己则通过对“绿肥红瘦”的描绘，进一步表达了对春天消逝的无奈和对花朵凋零的惋惜。这四个字不仅色彩鲜明、形象生动，而且寓意深远、令人回味无穷。它们既是对春天景象的概括和描绘，也是对人生无常和时光易逝的感慨和叹息。

这首《如梦令》虽然篇幅短小，但却意蕴丰富、情感深沉。它通过对酒醒后询问花事的描绘，展现了词人对花朵的无限爱惜和对春天的深深伤感。同时，它也通过对“绿肥红瘦”的描绘，表达了对时光易逝和人生无常的感慨和叹息。这使得这首词不仅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，而且也具有深远的人生哲理和启示意义。